「西兰须」29/14

关键词:恶霸须?花吐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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蝴蝶花:相信就是幸福

呼吸道剧烈的痉挛,伴随着仿佛要把肺吐出来的咳嗽,又是一片白色上点着橘黄和淡紫的花瓣散落在洗手池里。花瓣不似花本身拥有清香,而是很苦涩的,就好像那憋在心里吐不出去的感情一样。

须双手撑在水池上,冷汗浸湿了鬓角,镜子里带着明显的黑眼圈,皮肤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人儿哪里像是称霸Y市半座城的小霸王。

又用冷水刺激了一遍面部以至全身的神经,重新戴上了纯黑的口罩,并不安心的又往上提了提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鼻尖充盈湿气,眼中的疲惫被遮掩了七七八八。

又是他想象中的小霸王的形象了。

 

“谁是华须须?”

对方皮肤黝黑,裸露着充满肌肉感的臂膀,上面盘绕了一只毒蛇纹路,神态里的歹毒似正和他的主人一同朝着须吐着蛇芯子。

淡然的看着近在眼前戳满钉子利器的棒子,抬眼神色里连一点点不屑都不想留给对方,他现在前胸闷得好似就要爆了,喉头又出现了干呕的前兆,明显感受到舌根处有一片花瓣,一向嗜甜的他不太能忍受那种苦涩的味道。

“我。”

对方的口香糖刚好吹到了最圆满的形状,淡紫色的,可惜破了。须心里只想快点解决这些喽喽,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比原先还要更加灵巧。

须的身型对比挑事的人显得娇小了些,令那人瞠目的是,自己的腕子竟然因为这个人左手的压迫而无法抬起。

须见自己果然如预判中一样压制住了狼牙棒,右手朝着那人的侧脸就是一记闷拳,拳头还没完全陷入肉里,便松开了左手,瘦小的身子已然绕到了身后,还不待那人缓过神重新举起狼牙棒,一脚结结实实的揣在了那人的臀部,以狗啃泥的姿势摔了下去。

那人显然没专业学过,就那样趴在了地上。

“咳。”

已经到了嗓子里的苦涩,随着咳嗽喷涌而出,他妈的到底有多少花,须一边心里暗骂着,一边头也不抬,听着拳头的风声就一把掐住了手腕,漂亮的过肩摔第二个小喽喽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,力道没怎么收敛,估计尾骨得断了。

接下来的那几个人须是怎么打败的,他记不太清楚了,他只记得随着他出拳出腿的速度越快,花瓣好似就积攒的越多,到最后都有些呼吸不畅的憋气感。

身上难免还是挂了彩,捂着被刺伤的胳膊转到了一个没人的巷道,一把扯下口罩,把嘴里的那些花啊草啊的全都吐了个干净。舔了舔干涩的都出了裂纹的唇,怔愣地看着那些花瓣发了会儿呆。

随后就烦躁的用脚把那原本娇嫩可爱的花瓣搅碎了。

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被这些疯长的花糊住了,老实说按照他查的资料来看自己估摸着没几天好活了,可偏偏自己现在连自己喜欢谁都是茫然不知。

真是糟糕,左臂上的伤口似乎比须想象的要深,咳嗽还是没有停止,不时还会咳出几片花瓣,更可怖的是那里面掺着血丝,头也开始沉了。

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,这么想着,须的身体就从靠着的墙壁上滑了下来,他还想用手臂支撑一下身体,可无力和昏沉包裹了他的头脑,滑坐在地上,背后的衣服还被墙上的凸起勾破开,头歪在一边,没了动作。

 

“我,我退学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我早就看那个仗势欺人的小子不顺眼了。”

“就算当时被欺负的人不是你,我也会出手,然后我也会被退学。”

“所以,所以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。”

须受伤意识模糊的时候,和喝醉了以后一样,总会说些胡话。这些胡话偏偏就是带刺,还总是刺穿西兰的痛楚,耐着性子,他仍旧用肩膀撑起了须的身体准备把他再一次带回家。

扶了扶黑框眼镜,小心的搀着须走进了这条巷子的深处。须左臂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处理,还在慢慢的渗血,沾染了西兰那件宽大的校服外套的白块部分,看起来有些瘆人。

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,西兰已经记不清自己用这个胳膊搀着受伤的须回家的次数了,他只知道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又瘦了。

须就是个喜欢说慌的不听话的小孩,西兰腹诽着,一边心疼被自己咒着的小孩正在不安分的咳嗽,那咳嗽声就好像不要命了一样。

第一次捡回来的时候,须身上全是血,但是有一部分好像是他对手的,但唬人的很。

西兰看着不知道怎么把自己运到西兰家门口的小孩,赶忙把他带回了家。学着网上的包扎方式,简单处理了一下,后又叫了医生。结果等他打完电话再回来,那染红了他一张床单的小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。

后来,每次都是华须须不知不觉的爬到西兰的家门口,不等西兰再多和他说几句话就从窗户,门溜出去。

有的时候西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,但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现在须好像不仅仅是刀伤,他还一直在咳嗽。

感冒,还是呼吸道疾病。

 

胸口痛的快要窒息了,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,靠坐在床板上,可能是动作太大导致木头嘎吱嘎吱的响。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,他知自己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麻烦了西兰学长。

许是起伏的动作太大,牵扯到了左臂的伤口,刺痛过后,就是唇边泄出的花瓣。须不想让西兰学长知道自己得了那该死的花吐病,可自己的那个不怎么坚挺的黑口罩已然下落不明。

“嘶。”

“你别动。”

须一抬眸,没想到西兰就坐在床头,天天打架打出来的五感此事就好像失灵了一样,不准确的说是他全身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罢工,提不上来劲的感觉。

手里就被塞了个玻璃杯,里面清澈的液体能反射出须迷茫疼痛交加的面庞,温水再一次刺激了喉管,水咽下去了,可伴随花瓣而来的咳嗽没有停下,夹杂着血丝的花瓣吐在了手心里。

西兰见须反应又这么大,后悔端给他那杯水的同时,有些无措的捋了捋须的后背。紫点洒在白净的花面上,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须的掌心里,一时间须感觉到气氛凝固的又杂着尴尬,没有人说话,只有须持续剧烈的咳嗽。

“花吐病?”

西兰轻轻地念叨着这个词,他对这个词也不甚了解,但最近的确有报道得花吐致死的现象。他没想到自己身边,而且还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会得。

“嗯…咳咳,咳咳咳”

须有吐出了一片花瓣,他对花的了解停留在玫瑰和百合两种花上,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弄混月季和玫瑰,这是什么品种,完全摸不到头脑。

西兰捻起了一瓣仔细端详,须一想那是咳出来的立马想阻止他,可是西兰用手抓住了须的手腕,不知为何须的气力就先懈了,根本用不出来前些时候打架的力气。

西兰的手指间很凉,但手掌却很温暖。

“这是,蝴蝶花。”

说着西兰扶了扶眼镜,有几缕卷毛扎在了眼角,但他全然没管。须这才发现自己离西兰的距离未免有些太近了,想往后缩一缩,嘴唇还在颤抖。

“学、学长,这个病会传染的……”

“你喜欢的是谁?”

西兰暗暗吸了一口气,他有些紧张,按住须的手就更死了。

“我…咳咳我不知道,咳”

我要是知道了,怎么可能坐以待毙。须的潜台词是这样,可他感觉自己咳得已经快失声了。

西兰的双眸一黯,他有些恐惧,如果他今天没在家门口捡到这个小孩,他是不是就要糊里糊涂的被这个花吐折麽得离开这个世界,不敢深思。他更理性的那边告诉他,蝴蝶花的花语是相信就是幸福。

须要相信什么呢。

 

玻璃杯摔在地上,水四溅,映衬出床铺上两人的动作。

西兰侧过身,将另一只手附上了须的右肩膀,暗自用力,看到对方眼眸闪过的光芒。

唇贴唇,心贴心。

唇齿相依,舌尖扫过,须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的一切。

喘息间,困扰了须几个月的花吐问题,竟然消散的无影无踪,就好像刚刚那个咳出血的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。须愣愣的望着西兰。

西兰取下了黑框眼镜,又附身虔诚的献上了一个吻。

大概是让你相信我也是喜欢你的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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